“不想……承欢走”
“承欢，可不可以留下来，陪着墨儿睡？……外面雷声好响……”
嬴初墨还拉着了李承欢的衣袖，闭着眼说道，有些局促，有些慌张。
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。
些许是因为这个身体是这一世那个还蠢萌蠢萌的，天天真真的自己，所以自己就稍微得意了些，想要仗着李承欢对这一世自己的疼爱对他这样要求道。
前世的嬴初墨啊，也是很傻很蠢的，但也有些……卑微？
她从来不会对李承欢要求什么，从来都是顺着他的心意，少有的几次，也大多是心疼他受过的伤，不想他再去寻什么虚无缥缈的起死回生。
她很了解李承欢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，就像李承欢了解洛君然一样，所以开心就陪他开心，悲伤就陪他喝酒，烦了倦了，就远远地离开他，等他不那么难受了再回来，陪在他身边。
嬴初墨从未想过她能够取代洛君然在他心底的位置，她只是想着……如果可以的话……自己想成为他的羁绊，多一分眷恋的话，他也就不会那么拼命了吧……
或许有些卑微，有些可怜，但她也只剩下他了啊。
“可以吗？……”
少女的声线有些颤抖。
“不羞了吗？”
少年的声音自头顶传来，嬴初墨睁开眼看他。
“我可能会做一些……嗯……不好的事哦。”
李承欢的嘴角上扬，他意有所指地说道，多少有些坏坏的成分在里面。
如果是原本身体里的嬴初墨，或许还会愣会儿才领会他的意思，然后红着脸推他，只是现在是前世的她的回合。
所以少女脸色粉红粉红的，像是被落樱染红的白雪，有些紧张，但没有拒绝，局促着声音答应着。
“没……没关系的，只要承欢想的话……什么时候都可以的……”
李承欢笑了好一会儿，惹得眼前少女的脸上又红了几分。
如果嬴初墨没醉，他还真不相信现在的她能有那么主动。等到明天想起这件事，她家小娘子肯定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了吧。
“不会的啦，现在的墨儿……还没准备好嘛，我答应过你的，所以还不会那么早就把你吃掉。”
“只是墨儿说怕了，那承欢就答应你，反正夜已经深了，又回去什么的，天都亮了，也省得麻烦。”
说罢李承欢抱起嬴初墨，轻轻地放在床上，然后吹灭了灯火，靠在她的身边。
嬴初墨张着手掌盖住脸。
太，羞，了！
她怎么也没有想到，李承欢回事这个反应，他笑了好久。
前世的少年啊，总是很冰冷很寂寞，就是做那种事的时候，也是冷冷的，像块永远不会化开的冰。
所以当这一世的他调笑着自己的时候，她有些手足无措，愣了好久好久，脸上的粉红由脖颈一路向下，像一只煮熟的虾。
不过也难怪，现在李承欢啊，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呆萌呆萌，对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嬴初墨，自己这样主动了，反倒可能……引他怀疑。
但是怀疑些什么呢？
少女闭紧的眼眸睁开了，像是想到什么事，脸上粉红褪去，本来波澜的心骤然就平静了下来。
要向他承认她是前世的嬴初墨吗？
她不明白。
自己意识虽然沉寂，但还是能够透过这一世嬴初墨的眼睛，看到了李承欢对于她的好，看到昔日冰冷的他重新展现温暖如阳的笑，自己真的有必要告诉他这个身体了还有其它意识的事实吗？
就算告诉了又如何，她能感受到自己只能出现很短的时间，又何必出现，破坏他们之间本来的生活呢？
不……说到底，她和这一世的嬴初墨，真的……有资格再让他爱吗？
她和洛君然，都是李承欢的挡劫人。
前一世李承欢的情劫落下，洛君然死了，所以他一步天道神仙。
自己死了，所以他半步天道神仙。
她并不知晓李承欢为什么轮回，或许他渡过最后一道情劫，但也有可能……他不想渡过，不想成为天道神仙。
“墨儿，睡了没？”
李承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“没呢……怎么了吗？”
“没有……只是，你的身体在抖，好像很害怕……”
嬴初墨愣了愣，直到现在发现自己的身体真的抖，是想到不管是今生的自己还是前世的自己，都终要离他而去的缘故吧……
“没事的，只是……想到一些害怕的事……，承欢可以……抱住我吗？”
“好啊。”
少年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，很温暖很安心。
少女松了一口气，身体也不再抖了。有的时候比起千言万语来，一个拥抱，让自己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疼，感受到他存在自己的身边的事实或许更令她来得安心。
“承欢？”
“嗯？”
“天上有神仙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至少近几百年没人渡劫成仙，或许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成功了，但也不知道神仙是不是真的寿与天齐，说不准的。”
“那承欢想要成为神仙吗？”
“我？我不要。”
“诶？！那承欢还拜入师尊门下……”
“只是因为一些别的事而已啦，神仙太无聊，天上又太冷。况且……那里空空荡荡的，你们都不在。”
嬴初墨侧过脑袋，还看不到他，但她明显能够感受到少年话语中失落的意思……好像触碰了他心底的什么记忆……
少女没有说话，李承欢也没继续说什么，两人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，呼吸声在雨声中交替更迭，顿了一会，嬴初墨才继续开口道。
“那……如果非要渡劫……非要成仙不可呢？承欢……注定要失去师尊、失去师姐、失去……我呢？”
“那我就违抗天命，斩了这天道。”
身后，李承欢的话铿锵有力，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她腰系上少年的手有些紧了，她能感受到李承欢的决心。
是……这样吗……
“可能会有生命危险，会魂飞魄散……即使这样，承欢也不改变主意吗？”
“不会变的，况且……我真的不想……再一次失去你们了……”
身后，李承欢喃喃念到，也不知道是说给嬴初墨听的，还是自己听的，只是一会儿后在明白自己话中可能引起误解的地方。
嬴初墨听了少年的话，恍惚了眸子，她心中像是有什么化开了，像是雪糕，又软又甜。
“啊……不是，我说的再一次是……”
“墨儿明白的。”
嬴初墨转过身来，轻轻挪了挪身子，将李承欢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口。
于是满脸的柔软温热，像是跌入了云彩。
“初墨？……”
“墨儿醉了呀……今晚的酒……很烈呢……”
李承欢看不见少女的脸，但能够听出来她在笑着，事实上，嬴初墨此刻确实怀着淡淡的笑意，温柔的像玉，迎着银白的月光，像是柔和白光润了她的脸，像是仙子跌入凡尘。
“所以承欢说的啊，墨儿呢，都会忘记掉的，只是……承欢也把墨儿今天晚上说的，做的也都忘记掉好不好？”
“好……”
“那墨儿乖乖睡了，承欢晚安。”
“嗯……好。”
李承欢声音有些难以听清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
怀中的你还有些紧张呢……不是都做过了吗？……大笨蛋……
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，少女笑靥如花，眼中好像倒映了漫天星海，璀璨如琉璃。
这就算……先给你的……小小福利吧，明早若是她羞起来，我也不管了，谁叫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认出我的……
不过……我也不想你认出来呢……你再不能……被我给拖累了……
我也不能再扰乱你原本的生活了……对吧？……对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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